建院80周年 作品展示

省医四季

时光匆匆,成为一个省医人已经25年了。寒来暑往,春夏秋冬,无数个记忆的片段如倒片般闪回。省医的四季是美丽的,我曾有4首小诗描述。


《秋桂》

应是广寒神仙种,幽幽暗香遗风送,

负手株前闭眼立,虽在俗世意从容。

25年前的初秋,刚刚跨出校园的我,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走进了位于浣花溪畔的四川省人民医院。外科楼、内科楼、图书馆,坐落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,丝丝桂香迎风飘来,一切都和我想象中一样:美丽、庄严、亲切而又充满了活力。岗前学习、分配科室,每个带教老师都和蔼可亲,使我因初来乍到而忐忑的心放了下来。从此,病人、病历、查房、手术,不再是书本上抽象的名词,而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和生活。早上交班忘记了病人的体温被雷主任、李主任“训斥”;手术中充当第二助手“持续性拉钩、阵发性流汗”。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难忘。而我,也在这点点滴滴中,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医生。


《冬银杏》

杏林圣地春常在,冬日艳阳祛阴霾,

蓬勃一株高墙里,飞出漫天金蝶来。

1993年的冬天,我已经是一个“老练”的住院医生了。三五天一个夜班已是家常便饭,半夜起来手术也已习以为常。那年的春节,我迎来医师生涯的又一个“第一次”:除夕晚上值班。在食堂用过晚餐后,在二线老师的带领下开始了夜查房。窗外零星响起的爆竹和病人的“小卫医生春节好”才让我记起那天是年三十,一个本应在家里吃团圆饭的日子。临睡前新婚妻子打来电话,女孩子到底感性些,几句话后她哽咽了:“我想你……”是啊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那时那刻我多想像一个普通的儿子、丈夫一样,能陪在父母、妻子身边吃年夜饭、看春晚。可是……凌晨一点,“急诊,急性坏死性胰腺炎”让我自梦中惊坐起——每个外科医生都知道这种常常在节假日发生的急腹症有多么凶险。术前准备、置胃管尿管、家属签字……一切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手术台上,我和主刀医生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。当固定好最后一根引流管,关闭切口,窗外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。以后我又多次在除夕值夜班,但最难忘的还是1993年的这个冬夜。


《春柳》

坡前圃后数枝花,翠带映水绿丝斜,

双飞燕子解人意,随君同到诗人家。

成为省医人的第四个年头,一个春天的下午,外科主任朱璧富把我叫到办公室。“我代表医院通知你,你被定科在整形外科了。”从此,我的职业生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以往每天打交道的“肝、胆、胰、脾”变成了“双眼皮、隆鼻、游离植皮、体表恶性肿瘤”。开始的我也曾因为搞不清楚“五瓣法、四瓣法”而头痛,因为不明白“皮管”是空心还是实心遭到师兄们善意的嘲笑。在曹文安主任和各位老师、师兄的指点下,我终于迈进了整形的大门。就是在整形科,我遇到了让我永远难忘的一个病人:张奶奶。老人家退休后,就在老年大学自学工笔画。张奶奶来住院时是“额部鳞癌伴肺转移”。虽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但老人家依然乐观开朗。知道我也喜欢书法绘画,每次遇到我值班她都会和我聊天,看我的眼神像看自己的孩子。她最爱说的一句话是,我不怕病魔,只要它不带走我,我就要画画。两个月后的一天,张奶奶的儿子找到我,送我一个小布袋,里面是三支毛笔和一本画谱。“我妈妈临走时让我把这个送给你。她让我告诉你,你的工作是给病人给这个世界带来美,画画也是这样,希望你不断充实自己,只有一双懂美的眼睛才能更好地创造美。现在这三支笔还插在我的笔筒里,张奶奶的话也一直在我心里。


《夏蔷薇》

炎夏蝉鸣花初发,红重粉轻吐芳华,

玉蓉不惧金乌力,晓露枝头映朝霞。

八年前汶川的惊天一震,随着大量危重病人的涌入,全体省医人都加入了战斗。大家放弃了休假,忘记了家庭,全身心同死神搏斗,抢救回一个个鲜活的生命。我在骨科病区支援。一天,送来一个伤员,是一位年轻的母亲,她在废墟里整整96个小时后被救出。是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和对生活、亲人强烈的爱支撑了她。经检查,她的双下肢和左上肢已坏死。为了挽救她的生命必须截肢。两个小时手术很快结束了,望着病床上只剩下右臂还在昏迷中的病人,我再也无法控制泪水,冲出手术室掩面痛哭。至今我还记得她的名字。

近30年,我全部的青春年华,数十个春夏秋冬,献给了亲爱的省医。其中有酸有甜,有悲有喜,但我无怨无悔。是省医让我成为一个对祖国对人民有用的人,我会用我的全部力量为省医增光添彩。